用诗写日记的女作家 ——兼评刘凌霄的新诗集《七彩虹霓·下》

     一
     同为写诗的人，刘凌霄可比我勤奋多了，当厚厚一册诗稿放在我的案头上时，自叹弗如的感觉弥漫全身及至神经中枢。勤奋当然高产。回想她的长篇小说《校园玫瑰》正在《商务时报》上连载，2009年出版的《七彩虹霓》诗集的油墨鲜香犹在扑鼻，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的瞬间她又写了如此厚厚一册诗！简直如有神助。“文章本天成，妙手偶得之”，这个“天成”乃神助，“妙手”——熟能生巧之手矣！
     二
     引发我的感慨，不仅仅因为“同为写诗的人”，最主要的是我也喜欢用诗写日记，或曰“以诗记事”。区别只在于她用新诗，而我“泥古不化”，愿意用旧体诗词来写“日记”，眼前的即今年5月19日的“日记”写道：《七绝·巴达仍贵遇雨》：“黑云扯絮罩青山，飘雾织帘梦影寒。思绪纷飞穿雨幕，阳光得见可开颜？”那天正好下雨，那天与“美中美”王延滨董事长同去看望一位身患尿毒症的年轻人，心情与天气一样的糟糕，坐在农家炕头上一气呵成。“日记”吗，用不着字斟句酌，想必刘凌霄在“日记”时也是有感而发，只不过比我要十分的认真，从她的诗句那般行云流水即可判定。
    三
    得承认，她的诗“日记”比我的题材广泛，读了诗就会知道。大自然的丝缕风吹草动，人世间的些许世态炎凉，尤其女性诗人心地细腻，观察细微，能逃出她的“法眼”的东西几乎为零。

    四

    同声相应 ，同气相求，有几分道理，倒也有“悖论”的地方：她让我为她的新诗集写序。她把一个天字号难题交给我了。

    何为“序”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，我怎敢贸然答应作序?好大一个胆子。况且对新诗近几年的发展及网络诗大兴，我们究竟知之几何？若有人问上几句，我几乎无嗑可唠。
   原来“序者，绪也，为端绪也”，更深究：所谓“端绪”，亦即事物的头绪。就是说，写作序言，应该帮助读者理出一个头绪来。
   这个“序”好作吗？不好作。有些人偏爱为人作序，或官话胡乱一套，或谀词胡吹一通，或装模装样指指点点，或“王顾左右而言他”，隔靴挠痒，是小人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......当然不可一概而论，有的人作序精彩，可当学术价值很高的论文看。
求你了，刘凌霄同志，我连自己的头绪都理不顺，甚至“剪不断，理还乱”，焉能为你诗作序？麻烦你另请高明为盼。
    五
    说实话，刘凌霄的诗有几首我读后几乎落下老泪。不是别的，而是想象她写诗时的状态——“诗从兴发感动起，直至形于言，等于是一个新生命胚胎孕育的过程。”谁生的孩子谁心疼。同为写诗的人，请允许我用《乐记》中的一句话，来品评你的诗并借以彼此共勉吧：
  “性深而文明，气盛而化神，和顺积中而英华外发。”
    六
    写此文时正值雨后彩虹，亦象征着刘凌霄新诗集的七彩斑斓。我的“日记”这样写道：《菩萨蛮·从乡下回城见彩虹》：
赤橙黄绿青蓝紫，思绪与你凌霄舞。 山色浸残阳，云峰雨后苍。
归车鸣箭急，村路平如壁，跌宕走群山，起伏闲适看。
   （注：此词仰步毛泽东《菩萨蛮·大柏地 》原韵）
      七
      用诗写日记的人，是“诗意地生活”；伴诗入梦的人，是“诗意地栖息”；用诗配画的人，是诗情画意中的经历集大成者。
      八
     通常我们出诗集，多为了作品的保存与流传。这是常理。纵观刘凌霄的新诗集，她的诗一吐为快，无暇排比故实，更不必九曲回肠，直书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足矣。她的写作心态，正如明代诗论家都穆所言：
但写真情并实境，任他埋没与流传。
     被埋没也好，可流传也罢，只要抒的是真情，写的是实境，必有动人之处。那种心弦的颤音与灵犀的和旋，尤其难得可贵，哪怕仅是几句。名诗名句名言，字数没有多的，沙里淘金，山中觅玉，才能得以“金玉良言”。信否由你，反正我信。
     九
     由此我想起文学的功德。凌霄写小说，偶尔也写新诗，而我爱好旧体诗，但统称“文学”固然不错？其功德何在？有人说文学是“以文字来证明仍有一种力量、一种信仰被开采出来”，“这种使人类不至于下滑、堕毁的力量，使我们保持着对于罪恶的认识和对于罪恶的远离”。
      对于人类，文学家的贡献仅能如此。
 
    倪向阳 中国诗词学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《商务时报》总编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