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药》续写
已经进入深冬,雾霭弥漫,还有好一会儿才会有鸡鸣。周围的房屋里缓缓有点亮的油灯,这时候起床的,大抵都是些穷苦人家。华老栓窝在被子里直咳嗽,颤颤巍巍的接过老伴熬的药。
“小的咳走了,花那么多钱没治好,现在老的也这样,日子没法过了”华大妈一面擦着桌子,一面絮絮叨叨。
“听说山阴李县令上吊自杀了,你说这人呐,什么事情想不开就自杀,再怎么样好歹活着”见华老栓没接话茬,华大妈自顾自的念叨。想必天底下所有女人都是如此,话痨,比肺痨更可怕。
“你这身体也见好了,少没事儿在茶馆跟那些闲人扯淡。革命党闹的厉害,这日子且过就行了,革命革命,革谁的命去?”华大妈人去的外屋,声音却是没断。华老栓寻思着赶紧天亮,去码头听听新鲜的事儿会觉得自己比较长寿。
到茶楼时天已大亮,小栓走后老栓愈发害怕黑夜,每到夜晚,无尽黑夜像流体一样聚集,然后压迫在身上。特别是近几个月,到处都在杀人,杀革命党人,南方听说有武装起义。起初还比较好奇,最后觉得世道变了,闭上眼都是无数的血馒头。
老栓溜达回来,店面早经收拾干净,一排一排的茶桌,滑溜溜的发光。三五个客人小声的在那儿说话。
“这知府老爷也忒过分了,非得治县令的罪。大清朝再这么闹下去迟早……”
“得咧,您打住,莫谈国事。”
“少来,我最近就寻思,那些个革命党闹腾什么?我听他们宣传的,民族,民权,民生。自己做主,皇上什么的都是什么封建主义残留。虽然大逆不道一点儿,但我还真不敢说他们是错的。谁不希望日子过的好不用受那群衙门里的那帮孙子欺负”
“那又怎么样,闹起来就得流血就得死,生死族灭。咔嚓一刀下去什么都没了。好死不如赖活着。”
“前些个又加税了,再这么过下去,都要揭不开锅了。听说下个月还得长,这活着都快不如死了”
“且过吧,我看这大清朝亡不了,顾好自己再说吧。”
3个月后,老栓的茶馆开不下去了,行人也渐渐少了。老栓有时候坐在茶馆里和唯一两三个茶客说起革命党。当年杀头他看过,当时还觉得挺傻的,现在想想,夏瑜呼唤的追求的,其实都是自己要的,多了胆量,多了牺牲而已。革命革命,不变革大家都得没命。还别说,老栓逐渐变成鉴定的革命者,不管行动上是否,精神上已经是了。
过后一周,老栓因言获罪,朝廷大开杀戒,斩立决。
老栓在刑场时候突然理解了夏瑜为什么说他们可怜。不同的是下面百姓们的眼神不是以前那样的空洞和麻木,取而代之的是愤怒。
血馒头虽然是偏方,医不好小栓。但是于国于民来说,血馒头又是一剂良药。此时此刻,想到了夏瑜,甚至想到了谭嗣同。唯有流血才能真正的警醒世人,唯有牺牲才有新生。老栓抬头看天,光明总会战胜黑暗的。